中国高储蓄率原因及其合理性诠释 ＠特约研究员王满仓 自２００７年４月份美国第二大贷款 机构新世纪金融公司申请破产保护以 蓄国责任论”则是“中国经济责任论” 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国民储蓄率。 这些 特征具有明显的阶段性，随着市场亿改 的重要一环，按照所谓的“储蓄国责任 论”，中国等新兴市场经济国家过度储 蓄，并将这些储蓄以较低的利率借贷给 美国等低储蓄国家，而资金的易得性又 鼓励这些国家消费者过度消费和投资者 革的逐步深入，都会逐步发生变化。 经济发展的必然阶段根据罗斯托 的经济发展理论，在经济起飞前与起飞 中，要素供应特别是低廉的资金和 有 一来，对于以房地产次级贷款的全面崩溃 为特征的“次贷危机”便席卷了全球， 再伴随着“主权债务危机”，全球经济 再一次陷入了低增长和高通胀的泥沼。 购买高风险资产，由此吹大经济泡沫并 最终导致金融危机。不仅如此，危机过 定技能的劳动力是发展中国家摆脱贫 困循环的关键。而本国储蓄是资本形成 的两大来源之一。就现阶段而畜。 晷ｉ 据ＩＭＦ２００９年６月公布全球经济的相关 资料显示，由于受到了全球性金融危机 的影响，２００９年全球的经济增长率将 出现近２０年来首次负增长（～２．９％）。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主要发达国家均采 后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很大程度上也是因 为高储蓄国家储蓄率居高不下。根据这 种逻辑，中国等高储蓄国家不仅要承担 造成世界经济失衡的责任，还要承担降 低储蓄率以拯救世界经济的责任。那 么，我们应该如何看待这一观点呢？对 于这种观点我们应该如何回应？这都构 的高储蓄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符合女 济 发展规律。几乎所有发展中国家向发达 国家转变的过程中都经历过高储蓄阶 段。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日本经济高速 增长阶段，也是日本工业化阶段，此间 日本储蓄率基本保持在３０％以上的高 取了大规模的救市策略，这包括美国更 加严厉的新金融监管，欧盟的金融 审慎以及中国为摆脱金融危机影响 而实行的大规模财政支出计划。但是， 发达国家的救市收效微乎其微。 ＩＭＦ公布２０１０年上半年相关统计资料 成了接下来我们需要探讨的问题。 从历史和传统上来说，储蓄率较高 的国家主要分布在产油国和包括中国在 位，直到工业化完成后储蓄率才逐渐下 降。韩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同样经历了 高储蓄阶段，其问储蓄率一度接近４０％ 内的东亚国家。产油国的高储蓄率主要 是由其特殊的自然禀赋决定的，而中国 的高位，而此时也正是韩国完成工业 化、由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转变的历 显示，美国经济增长率仍旧维持在 ２．７％，而其失业率仍旧维持在４．８％左 右，反映消费者信心的ＣＰＩ和ＰＰＩ指数 分别下降了０．２％和０．５％，道琼斯价格 指数和ＮＡＳＤＳＱ指数均呈现出了不同程 度的下跌。另一方面，中国呈现出了良 等东亚国家的高储蓄则是由多重原因造 成的。比如东亚国家受儒家思想影响， 有崇尚节俭、反对奢华的传统，而且东 史时期。中国的高储蓄在很大程度上支 持了中国经济的出色表现，满足了工业 化，城市化阶段所需的大量投资需求， 亚国家家庭结构紧密，承担着养老抚幼 等大量社会责任，这些构成了我国现阶 段高储蓄率的重要原因。 为资本存量的快速积累提供了资金，同 时避免了过于依赖海外融资渠道产生的 波动性。当然，储蓄率也不是越高越 好的经济复苏态势。根据国家统计局公 布的经济指标显示：２０１０年上半年国 内生产总值１７２８４０亿元，按可比价格 计算，同比增长１１．１％，比上年同期加 在更深的层面，我国的高储蓄率也 是历史的必然，主要包括： 好。过高的储蓄会导致经济发展过度依 赖出口和投资。我们不刻意追求高储蓄 率，但是要利用当前储蓄较充足的有利 转轨阶段的必然特征众所周知， 快了３．７个百分点。工业、对外贸易、 固定资产投资和居民收入均呈现出了较 好的增长态势，在摆脱金融危机的道路 上迈出了稳健的步伐，可谓是金融危机 后经济表现最好的国家。 在这种背景下，西方国家抛出了 我国经济正处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 过渡的转轨时期，在这一时期，以下因 条件，加快推进工业化、城市化，加快 经济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的步伐， 否则就会错过重要的历史机遇。随着中 素均导致了我国经济的高储蓄率：一是 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金融市场不完善 显著提高了居民储蓄倾向；二是企业盈 利能力的周期性增长和企业利润分配机 制不健全导致大部分企业利润转化为企 国人口结构日渐老龄化，中国储蓄率可 能会随之下降。 我国资本劳动间要素收入分配的极 大不平等就国际经验而言，西方发达 “中国经济责任论”，这种论调把金融危 机和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归咎于中国，认 为“当前世界经济中的任何问题都因中 业储蓄，这是２００２年以来企业储蓄率 大幅上升，进而推动国民储蓄率大幅上 升的重要原因；三是工业化和城市化进 程的加速发展大幅提高了国民收入，也 国家的资本产出弹性一般是０．２５到 ０．３５之间，也就是说，西方发达国家资 本收入占ＧＤＰ的比重在０．２５到０．３５之 国而起”，要求中国承担起世界经济失 衡和“拯救全球经济”的责任。而“储 间，工资收入占比达到６５％以上。但在 ２６ Ｉ西部论丛２０１０・０９ 时事评论 以转移支付的形式回到老百姓手中，或 者以采购的形式进入消费领域，那 也不会导致高储蓄率。但是，如果 税收都被用于公共建设投资，那么，总 储蓄率显然就会提高，而储蓄的不 断攀升也正好解释了我国对高储蓄 所起的作用。 另外，高储蓄率对于我国现阶段的 高增长，对于加快现代化、工业化和城 市化建设也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一方 面，根据世界银行高级经济学家高路易 的观点，高储蓄率对于我国现阶段的高 增长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作者撰文指 出，中国年均１０％的ＧＤＰ增长率中， 除了２％一４％的全要素生产率贡献外， 其余的６％一８％的增长率几乎都是来自 于资本积累的贡献。而根据诺贝尔经济 学奖得主普雷斯科特的观点，如果资 本一产出比为３：１的话，资本贡献的 ６％一８％经济增长率需要１８％一２４％的净 投资率。再加上１２％的折旧率，要维持 １０％左右的经济增长率，中国的储蓄率 需要达到３０％一３６％。１９７８—２００２年， 我国的投资率和储蓄率都维持在３０％ 一４０％，同期我国的经济增长率维持在 １０％左右，这一结果与上文的测算基本 一致。２００２年以后，随着我国储蓄率 的进一步提高，２００３—２００７年我国的 ＧＤＰ年增长率都在１０％以上，这说明储 蓄率的进一步提高使得我国的经济增长 潜力也有所加大，实际经济产出向潜在 现代化、工业化和城市化所需要的大量的投资。最终还是要来源于国内的储蓄．而且必须是较高的储蓄才 能满足投资需求。 产出水平靠近，导致我国连续多年较高 的经济增长率。 另一方面，改革开放３０年来，我 国的经济社会结构和居民生活水平都有 我国，研究资料显示，资本产出弹性在 ０．６０～０．７５之间，这表明我国工资收入 是，对于一个高经济增长的经济而言， 未来的低增长就意味着经济状况变差 占比不足４０％。由于我国绝大多数人主 了。因此，如果大家对未来经济的持续 增长信心不足，个人就会以现在多储蓄 了较大的提升。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看 到，我国仍然是发展中国家，国家的现 代化程度与城市化水平同欧美等发达国 家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在未来的几十 要还是以工资收入为主，高资本收入占 比就会通过收入分配不平等提高我国的 储蓄率。 我国高储蓄可能同大家的短视性预 期和对未来缺乏信心有关已有研究理 来为未来准备。 高税收和主宰的高投资也 是我国高储蓄率的原因之一这一点看 看我国税收占国民收入比重的现状以及 年里，推动我国的现代化、工业化和城 市化仍是我们面临的一项长期而艰巨的 工作。要实现现代化、工业化和城市 论表明，高经济增长本身会通过预期方 它不断上升趋势，还有我国储蓄率 的变化情况和现状就不难发现。我国财 政部的资料显示，２００３年至２００７年， 财政收入占ＧＤＰ的比重从２４％上 升到３０％。国家税务总局的资料也表 式来影响储蓄率。在低经济增长率的情 况下，个人对未来的经济是否有信心对 个人的消费影响不大。因为即使未来没 有经济增长 只要没有负经济增长或经 济危机，未来的经济至少可以维持现 状，未来不会比现在更坏到哪里。但 化，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投资。现代 化、工业化和城市化所需要的大量的投 资，最终还是要来源于国内的储蓄，而 且必须是较高的储蓄才能满足现代化、 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投资需求。因此，在 当前我国经济仍处于发展中阶段的条件 ２０１０・０９西部论丛ｌ ２７ 明，我国税收收入增长率明显高于同期 经济增长率。当然，如果税收能够 该如何看待“储蓄国责任论”呢？我们 的观点是，在中国的高储蓄问题上．，中 国和西方国家应从“互利共赢 的角度 客观地看待。 可以说，西方国家要求中国承担储 蓄大国的责任。实际上，中国一直都在 以实实在在的行动展现出一个负责任大 国的担当。中国在亚洲金融危机和本次 金融危机期间，采取负责任的汇率政 策，不实行竞争性贬值，主要通过扩大 内需来保持经济持续平稳增长，而且能 正视国内经济结构存在的一些问题，着 力加强和改善宏观，加快经济结构 战略性调整。在这些的作用下，经 济结构不断优化，私人消费大幅增长， 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由 中国主要通过扩大内需来应对金融危机。私人消费因此而大幅增长，最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已由 ２００３年的３５．８％上升到２００９年的５３．１％。 ２００３年的３５．８％上升到２００９年的 ５３．１％，对推动全球经济平衡增长作出 畸高，产业竞争力下降，财政纪律松 弛。而这些问题显然都是根源于其自 身，归咎于别同储蓄率的做法是不公平 也是没有道理的。实际上，欧美国家还 是中国等新兴经济体高储蓄的受益者。 欧美国家自身储蓄不足，难以满足本国 了重要贡献。 下，高储蓄对我国的现代化、丁业化和 城市化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我国加 快工业化、城镇化和现代化建设的大好 条件。 当今世界共生共荣，主要经济体有 必要从互利共赢的角度客观地看待高 储蓄问题，就其形成原因、影响及调 整进行充分讨论，凝聚共识，减少不 必要的纠纷。 一既然高储蓄率是我国经济现阶段发 展的必然，那么这次国际金融危机是否 ’ 与我国的高储蓄率有关系呢？ 应该说，这次金融危机与美国低储 投资需要，如果没有外部资金的支持， 经济发展将难以持续。而中国等新兴经 方面，中国需要继续推进国内经 济结构的调整，包括完善社会保障、医 疗卫生、住房和教育体系，提高居民可 支配收入，进一步增强内需对经济的拉 蓄率的确存在一定联系，但这不能归咎 于中国的高储蓄。因为中国的高储蓄与 美国低储蓄没有必然联系。仅从储蓄率 波动的时间分布来看，美国个人储蓄率 济体的部分储蓄借贷给欧美国家，在很 大程度上弥补了它们储蓄的不足，保证 了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就连美国政要 和学者也不得不承认， “过去１０年美 国的繁荣离不开中罔”。欧美一些国家 出现问题，责任不在储蓄本身，而在于 动作用，把握国际产业分工调整的趋 势，完善要素价格形成机制，加快产业 结构调整和技术升级等等。同时，通过 建立多层次、多元化的金融市场，提高 国内金融市场的深度和广度，引导储蓄 的合理流动和有效运用。 另一方面，那些占主导地位的国家 更应认真反思，拿出实际行动，切实解 的下降与中国储蓄率的上升在时间上并 不吻合，说明两者之间并无显著因果关 系。美国高消费的习惯早在中国储蓄率 上升之前就已形成。在上世纪３０年代 这些国家如何对待借来的储蓄资金。大 量国外储蓄资金原本也为欧美国家转变 “大萧条”时期，美国的个人储蓄率就 曾降到零以下，１９３３年甚至降至负 １．５％的历史低点。美国新一轮个人储蓄 率下降从１９８４年就开始了，到１９９９年 就已降至２％左右的水平，并维持了６ 发展模式、实施经济结构调整、提高产 业竞争力、加强金融监管以及强化财 政纪律等赢得了时间，但这些国家却 没有把握机会及时进行改革和调 决其内部经济结构失衡的问题，转变过 度依赖借贷消费的经济发展模式，增强 整，而是用借来的钱维持并强化原有 发展模式，继续超前过度消费、扩大 公共开支、吹大资产泡沫。西方国家 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在加强和改善金 融监管，严格财政纪律的同时，加强宏 年之久。而东亚国家储蓄率的提高是在 亚洲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储蓄率的大幅 上升更是在２００２年之后才开始的。 欧美国家储蓄率之所以低，除具有 观经济协调，促进国际交流与合作， 共同推动全球经济强劲、－Ｔ－￣和可持续发 －展。只有这样，也唯有这样，我们才能 从容地走出这次金融危机，进一步从根 在危机之后不自我反省存在的失 误，反而倒打一耙，怪“中国为什么借 钱给我”。这只能说是“欲加之罪，何 患无辞”。 因此，在论述了我国高储蓄率的原 因、这次囝际金融危机的起因以及和中 较完善的社保体系外，最根本的还在其 国内存在的结构问题、 “过度乐观”的 情绪以及失误的经济。欧洲债务危 机爆发的深层次原因在于希腊等欧元区 国家经济存在的结构性弊端，福利水平 本上解决全球的结构失衡问题。 ● （作者为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金融系 主任、西北大学公共经济学研究所所 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国的关系之后，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应 ２８ Ｉ西部论丛２０１０・０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