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决I，邶文
试论中国传统文化对油画的影响
□杨卉
摘要:在油画创作中融入中国传统文化，这对油画的发展和民族文化的弘扬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中国油画艺术注重人文精 神的表达，这是因为油画自传入中国以来，艺术家就不断探索传统文化中的养分，在创作中融入中国传统文化，在艺术创新中不断发 展。这不仅延续了传统文化的生命力，而且为油画创作提供了灵感来源。
关键词：传统文化油画
五千多年的文脉涵养出泱泱中华，留下璀璨辉煌的悠久文 明，铸就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传统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它 带给人们心灵的温暖、思想的启迪，人们应善于从优秀的传统文 化中汲取养分，在批判中求继承、在继承中求创新、在创新中求 发展。油画自传入中国以来，艺术家就不断从传统文化中汲取 营养，在创新中不断发展，创作了许多具有代表性的艺术作品。 中国油画艺术重视人文精神的表达，在创作中融入中国传统文 化，这对油画的发展和民族文化的弘扬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中国油画的美学思想与道家思想密切相关。首先，老庄哲 学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其次，老庄哲学对待生活采取清静无 为的超然心态，这种情感态度超越一切功利得失；最后，老庄哲 学追求“万物合一”的境界，使审美主体加强了与审美客体的联 系，以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老庄的这些哲学思想提高了中 国油画家和观众群体的审美素质，使他们的眼光达到更高的境 界。如画家李仲生，他的作品运用点、线、面创作，这种独特的绘 画图式与中国传统绘画惯用黑、红、白、蓝等颜色营造的“惟恍惟 惚”的道家精神一致，具备道家思想的玄妙特质，如《无题》（图 1)。此外，朱德群将西方的抽象元素融入中国文化的写意观念， 用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空虚无我”的哲学理念诠释意象绘画 的本质。
中国传统文化对中国油画的影响还体现在油画家以水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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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书写色彩。水墨画中蕴含着丰富的道、儒精神，画面旨在追 寻个体的情感世界。中国油画家在创作过程中会自觉不自觉地 将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文化属性融入个体创作。他们从水墨画 中得到启发，运用水墨画中的特有元素对作品进行另一番表现， 同时油画家个体的情感世界被释放得酣畅淋漓。这些油画家致 力于营造画面宁静悠远的氛围，在色彩上运用以少胜多的原则， 倾向于用主观意识处理画面色彩，注重简化色层、减弱色差，保 留水墨画的晕染与流动的印痕，其间夹杂着油画中薄施厚积的 色块，厚薄用以加强画面层次的对比，最终营造出理想的光斑效 果。部分中国油画家善于运用水墨画中的元素，反映中国传统 文化对其带来的积极影响。绘画大师林风眠以中国传统艺术为 文化底蕴，创造性地移植并改造了西方现代绘画的造型观和体 积意识，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精神面貌。林风眠在艺术创作中的 借鉴并非全盘照搬，而是在自我的艺术思辨中升华了中国传统 元素。他的作品中有东方元素的活跃，同时弱化了光影和体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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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西画元素的运用，将水墨画中的留白趣味移植到油画创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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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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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一种“笔笔灵虚、不滞于物而又笔笔写实、为物传神”的效果，表现出中国传统美 术的意蕴，如《清溪》（图2)。
油画自明中期传入中国。中国文化的包容性决定了其对异质文化采取为我所 用的态度。近现代，李叔同、徐悲鸿、林风眠、刘海粟等一大批画家从国外学成或考 察归来后，又培养了一批影响中国油画近现代发展趋势的绘画大家，如朱德群、赵无 极、吴冠中等。他们尝试对中国油画的发展方向进行实践与探索。其中，吴冠中将 点、线、面塑造成更具东方意味的抽象图式；赵无极则将中国传统文化意蕴融入西方 现代油画的形式与技巧表达，使作品光色变幻、笔触有力、韵律十足，如《4.4.85》（图 3)。赵无极借鉴了中国传统水墨的渲染方式和空间观念的表达，而后将画面进行色 彩和空间划分，通过白、黑、红等几种颜色的对比与渗透，实现了画面凝重强烈的艺 术效果，具有不可言喻的内在美感，以此引领观者进入一个看似无形又有形的世 界。赵无极的作品极具中国传统文化特色，作品洋溢着浓厚的东方意蕴。
油画传入中国已有四百多年，时至今日，中国油画家往往难以脱离传统文化这 片沃土，在他们心灵深处隐含着对民族传统文化的切切思念。对于油画结合中国传 统文化的学习，笔者也曾有所尝试。《荒》（图4)运用中国水墨画的渲染与局部流动的 印痕使画面产生宁静安详的氛围。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但现在看来问题较多。细
想来，当时笔者是受到水墨表现方式的影 响，产生了用中国画的水墨形式表现油画的 想法，纯粹是受到形式的影响而选择了这样 的表现方式，却缺乏深厚的文化背景作为根 基，以至于画面欠缺深刻的内涵，进而缺乏 坚持创作下去的强大动力。现在通过学习， 笔者发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又拥有了 重拾此类油画创作的信心。
油画不只是追求客观再现，也不是纯主 观的表现，而是主客观的统一。卓越的艺术 作品应当做到传统与创新并举，在吸收中国 传统艺术中精练概括的造型语言的同时，能
够结合其他优秀的审美观念与创作意识。这 样不仅能够为中国油画增加蓬勃生机，而且 能够更好地延续传统文化在新世纪的生命 活力。综观中国油画的发展，不难发现如林 风眠、关良、吴大羽等一批油画家的成功，无 不得益于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民族审美心 理以及文人画笔墨情趣的主观把握。
中国传统文化为油画创作提供了灵感来 源，创作者想要在作品中表现出时代的典型 特征，就必须先对中国传统文化有深刻的理 解。需要注意的是，让油画迸发新的生机与 活力并不是“为新而新”，无思考、无审美地追 求“新”则会适得其反。创作者要深刻理解 传统文化在当代艺术作品中的定位，思考传 统文化如何与当下社会状况有效结合，而不 应简单粗暴地将中国传统文化元素强硬“揉” 进当代艺术领域。当下，创作者只有真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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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将中国传统文化深 厚的底蕴运用到画面表达中，并结合时代特 征，才能创作出具有时代意义的作品。中国 油画创作者只有重视并扎根于中国传统文 化，才能走出自己的民族艺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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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上海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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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编辑杨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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