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前 语料库视野下的现代汉语“灰’’字义项分布研究 Ｏ焦子桓李仕春 摘 要：本文利用语料库技术对“灰”字在现代汉语中的义项分布情况进行了研究，通过整理分析，在已有汉语 类中型语文性词典对“灰”字释义的基础上，又发现了“灰”字的７个新义项。 关键词：语料库 “灰” 新义项颜色词 一、引言 ⑧圈不光彩的：抹黑ｆ声名蒙［灰］。共１ ４条，占 ０．Ｏ８％。 《现代汉语词典》（第６版）（本文简称《现汉》）把 “灰”字义项划分为５个：① 物质经过燃烧后剩下的粉末 ⑨Ｉ羽因混入杂色而使原来鲜艳的色彩暗淡：灰黄ｌ灰绿 灰褐。共１１６１条，占６．６２％。 状的东西：炉灰Ｉ烟灰Ｉ柴灰Ｉ灰烬』灰肥。②图尘土；某些 『粉末状的东西：洋灰ｌ把桌子上的灰掸掉。③匿 指石灰： ⑩囤形容脸色难看，或因为生病、惊吓等原因引起的 灰墙ｊ灰顶Ｉ抹灰。④围像草木灰的颜色，介于黑色和白色 脸色暗淡无光。共２７６条，占１．５７％。之间：银灰Ｉ灰鼠ｌ帽子是灰的。⑤消沉；失望：心灰意懒Ｉ ⑩Ｉ羽不对外界公开的：灰市ｌ灰色收入。共５４条，占 万念俱灰。 《现汉》是中型语文性词典，与之相对应的《现代 ０．３１％。 ⑥ｌ 关系疏远、辈分极小的后代，多含贬义：灰孙 子。共６条，占０．０３％。 汉语规范词典》《现代汉语学习词典》《新华词典》中， “灰”的义项与《现汉》基本相同。我们通过语料库技术 发现现代汉语中“灰”不止有上述几个义项，下文具体叙 述之。 二、语料库中发现的新义项 ⑩图指一种物质中的固体无机物：灰分。共２０条，占 ０．１１％。 ⑧专有名词。共１５０条，占０．８６％ 三、 《现汉》“灰”字新增义项成立的理论根据 在北大ＣＣＬ现代汉语语料库中“灰”字有１７５４６条语 料。我ｉｆＩＮ用强利苗（２０１２）介绍的下载语料、标注语料 的方法，对ｌ７５４６条语料逐条标注，发现“灰”除了《现 汉》中的５个义项以外还有７个新义项。例如： 一１．陵ｊ光线昏暗，阴沉。 《现汉》（第６版）对“黑”的释义中有“黑暗”这 义项。如“黑牢、黑屋子”等。由于“灰”是一个处于 “黑”和“白”之间的具有渐变性的一种颜色。当颜色较 ① 物质经过燃烧后剩下的粉末状的东西：炉灰Ｉ 暗，黑的成分较多时，“灰”与“黑”的意义更接近。因 烟灰ｌ柴灰ｌ灰烬Ｉ灰肥。在数据库中有３６５ｌ条，占整体的 此，在“灰暗”“灰沉沉”“灰光”等复字词中的“灰” ２Ｏ．８１％。 有了“光线昏暗，阴沉”的意义。例如： ②图尘土；某些粉末状的东西：洋灰ｌ把桌子上的灰掸 掉。数据库中有２４２１条，占１３．８０％。 ①在他看来，酒可以使人安静， “象［灰】蒙 蒙的天空中一轮落日”…。 ②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上地下， 是山是田，四外［灰】浆浆的模糊一团。 ③ 特指石灰：灰墙Ｉ灰顶ｊ抹灰。数据库中有１２７８ 条，占全部的７．２８％。 从上例中，我们可以看出，“灰”表示“昏暗，阴 ④ 像草木灰的颜色，介于黑色和白色之间：银灰ｌ灰 鼠Ｉ帽子是灰的。共６０８４条，占３４．６８％。 沉，光线微弱”的意思。结合数据库中统计的结果，由该 ⑤消沉；失望：心灰意懒ｌ万念俱灰。共ｌ３６１条，占 义构成的合成词共８６０条，占整体的４．９０％。我们建议《现 ７．７６％。复字词。 汉》收录该义项。 ⑥ 光线昏暗：灰暗Ｉ灰沉沉。由该义项构成的合成词 共８６０条。占数据库的４．９０％。 ２．１ 陈旧的，脏的。 不光彩的。 前面我们提到，由于“灰”的颜色的深浅、浓淡、 ⑦Ｉ羽陈旧的，脏的：灰旧ｌ灰糊糊ｉ灰不溜秋；根据统 明暗等取决于它所含的“黑色色素“的量。因此，在词义 引申方面，“灰”与“黑”的发展路径也惊人相似。强利 嚣计，“Ｉ 陈旧的，脏的”义共２０９条，占数据库的１．１９％。 詈 兰 鼍 皇 ２Ｏ１４．０２ 语翩苗（２０１２）在做“黑”字义项分布研究时提到，“黑”有 ①……一方面是美丽的湖光山色，另一方 “脏”的意义，并由视觉的“脏”引申为心理感觉的“不 光彩”的义项。同样，从视觉角度来看，“灰”也有“陈 面， “黑钱” “［灰］钱”又像蝎蛇正在毒化吞噬 这个“世外桃源”的灵魂——这就是瑞士。 旧的、脏的”的意思，例如：灰水、灰脏、灰旧、灰秃 秃、灰姑娘等。相应的，由此引申出心理感觉的“不光彩 的”的意义。例如：抹灰、声名蒙灰等。 ②她向那几位耳目每月单开一种“地下＿Ｔ－ 资”，这种“暗工资”又叫“［灰］工资”，还涉 及到方方面面的若干人物。 《现汉》对“黑”的释义中有“隐秘的，非法的”这 一①俯首自身，一件［灰］旧的圆领衫和洗得发 白的牛仔裤，白球鞋已呈［灰］土色，距离人家眼 中的中国富婆模样，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②他要脱离集体，要带着老婆孩子走……这 不是往你老脸上抹［灰】是啥？！ 义项。“白”有“清楚，明白”的意义，根据同场同模 式原理，处于中间位置的“灰”也应该有介于两者之间的 “不对外界公开的，透明度不高的”意义。在我们所建的 数据库中，由该义项组成的复字词共５４条，占３．０８％。建议 《现汉》收录。 由以上例子可以看出：在这条引申链上， “灰”与 “黑”可看做同义词。又如： “黑水”和“灰水”中的 ６．圈关系疏远、辈分极小的后代，多含贬义：灰孙子Ｉ “黑”和“灰”都有“脏”的意思。“抹黑”和“抹灰” 同样都有“不光彩的”意思。 根据统计，“ 陈１日的，脏的”义项共２０９条，占数据 库的１．１９％。“ 不光彩的”义项共１４条，占０．０８％。根据 同场同模式理论，我们建议《现汉》收录以上两条义项。 ３．Ｉ羽因混入杂色而使原来鲜艳的色彩暗淡。 “灰”作为颜色词还可以用来形容其他光鲜艳丽的颜 色因混入杂色而失去原有的光泽或亮度，从而变得暗淡无 光。如：灰黄、灰绿、灰褐等。例如： ①熟肉制品，为什么那么红呢？为什么那么 好看？家里头做的为什么是［灰］红色？ ②她穿着浅色的衬衫，［灰】蓝色开胸的羊毛 衫里，又露出罩在衬衫上的雪白的绒背心。 由以上例句可以看出， “灰”作为语素主要是修饰它 后面的颜色词，表示这种颜色暗淡无光。而《现汉》对 “灰”的释义中，均未找到与之对应的解释。根据统计， “ｌ 因混入杂色而使原来鲜艳的色彩暗淡”这个义项在 所建数据库ｌ１６１条，占６．６２％。建议《现汉》收录该 义项。 ４．Ｉ羽形容脸色难看，或因为生病、惊吓等原因引起的 脸色暗淡无光。 用颜色词来形容脸色在各国语言中都是普遍存在的， 例如《牛津高阶英语词典》中，颜色词“ｇｒａｙ”就有“表 示脸色难看”的义项。在汉语中，不仅仅是“灰”，几乎 所有的颜色词都能表示脸色，从而反应人的生理或心理状 态。例如：“黑着脸”表示脸色难看，反应人物心情不 好。“她红着脸跑开了”表示害羞。这些是反应人的心理 状态的。“他脸色发灰”表现了病态，中医所谓“望闻问 切”中的“望”就是通过观察气色来诊断病情。例如： ①陈墨涵咬紧牙关，脸色青［灰］，却又一言 不发。 ②梁必达抬起头来，看了看王兰田，又看 了看杨庭辉，［灰】着脸苦笑了一下，说： “杨司 令，王政委，我错了，我检讨。” 该义项在数据库２７６条，占１．５７％。建议《现汉》 收录。 ５．圈不对外界公开的，透明度不高的： 相对于“黑市”的非法性，“灰市”主要表现了“投 机性”，相对于“黑色收入”的非法性和“白色收入”的 合法性，“灰色收入”则指透明性不高，不完全符合法规 的收入。例如： 灰子灰孙。 ①那个伪军郑重其事地说： “要骗你们我是 你们的［灰】引、子！ 该义项构成的复字词在语料库６条，占０．０３％。由 于该义项出现频率低，我们不建议收录该义项，但可以作 为用法收录。 ７． 旨一种物质中的固体无机物：灰分ｉ含灰量。 ①荚果小，种子肾形。茎、叶富含蛋白质和［灰］ 分，主要用作饲料或绿肥。可青饲或调制干草。 该义项构成的复字词语料库２Ｏ条，占０．１１％。我们 建议《现汉》收录该义项。 四、结语 李仕春《汉英词典中１００核心词义项分布研究》指出： “《现汉》（第５版）１ｏｏ核心词中的每个核心词的义项数 目平均比《牛津》（第７版）少收５．２个，比《韦氏》少 收６．１个； 《现汉》（第６版）１００核心词中的每个核心词 平均比《牛津》（第７版）少收５个，比《韦氏》少收５．９ 个……”进而指出“长期以来中国词典的编纂者乃至研究 现代汉语词汇的学者忽视了现代汉语１Ｏ０核心词乃至更多 常用词义项的研究。”本文在语料库的基础上，对“灰” 字在现代汉语中的义项分布情况进行了描写，通过对比分 析，我们在《现汉》的基础上又发现８个新义项，从而证明 了该观点的正确性。 注释： ［１若无特别说明，本文语料均来自北大ＣＣＬ现代汉语语料库。１］ 参考文献： ［１］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词典编纂室．现代汉语词典［Ｚ】．北 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１２． ［２］李行健．现代汉语规范词典（第２版）【ｚ】．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 社，２００４． ［３】商务印书馆辞书研究中心．现代汉语学习词典［ｚ］．北京：商务印 书馆，２Ｏ１０． ［４】新华词典编撰组．新华词典［ｚ】．北京：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６． 【５】强利苗．语料库视野下的现代汉语核心词义项分布研究［Ｄ］．广西 大学，２０１２． ［６】李仕春．汉英词典中１ Ｏ０核心词义项分布研究【Ｊ］．北华大学学 报，２Ｏ１ ３，（６）． （焦子桓，李仕春 广西南宁 广西大学文学院 ５３０００４） ２０１４．０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