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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互文的弹幕文本叙事特征探析--以bilibili网站为例

来源:华佗小知识
2020年第1期2020年(人文社会科学)第41卷总第第298期1期文学基于互文的弹幕文本叙事特征探析

——以Bilibili网站为例

刘晓华

摘要:将弹幕文字作为一个整体文本来看,其叙事对一般接受者具有明显的陌生化特征,但在互文的背景下,剖析其多元的叙事视角、即时性与共时性并存的叙事时间、陌生化的叙事策略、众声喧哗的叙事语言,弹幕文本就变得不陌生和有意思。通过弹幕文本叙事特征的分析,在肯定其对主流价值观认同的同时,也应充分重视其解构原视频文本、恶搞语言文字等倾向。

关键词:弹幕;文本;叙事特征;互文中图分类号:I04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7974(2020)01-0116-05

DOI:10.13877/j.cnki.cn22-1284.2020.01.019

互联网时代,几乎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种新媒介,不断更新着人类交往和社会生活的新方式,微博、qq空间、微信等如此,2008年开始出现的弹幕亦如此。目前国内拥有用户数最多的弹幕视频网站是Bilibili网站(下文简称B站),其主要上传番剧、动画、游戏、直播等视频,兼及影视、娱乐、音乐、舞蹈等,拥有一大批忠实的青少年用户。在观看视频时,注册用户和正式用户可以实时上传字数不等的评论,在原视频屏幕上形成一种“子弹”飞过、几乎覆盖视频的“弹幕”,造成后继接受者在观看视频时无法忽视掉弹幕的效果。

初次接触弹幕者,往往对屏幕上飘过的弹幕语言感到陌生,这是因为弹幕文本是由文字、符号、图形、数字等构成的复合文本,脱离其产生的具体语境,单条的弹幕文字具有明显的碎片化、

符号化、字母化、数字化特征。但在叙事学中,文本是一个十分宽泛的概念,一切传达意义的客体都可以称为文本,乃至现实世界就是用语言构成

[1]190-191

的大文本。由此可以将B站上出现的单条

弹幕集合起来,看作一个大文本。弹幕文本的创作者是无数的注册用户和正式用户在观看原视频的不同时间段内,就视频中的某一细节或“槽点”即时发表的评论,因受弹幕上传字数的及弹幕本身在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形式局限,单条的弹幕呈现给人更多的是感叹词、夸张的语气、一连串不明所以的数字或英文字母、对前语的重复等,让后继视频观看者对这种叙事语言感到既陌生又新奇,想要读懂这种语言,就必须进行解码。

事实上,在互文的大背景下,任何文本都是

收稿日期:2019-07-26

基金项目:2019年度贵阳市科学技术局-贵阳学院科技专项:“弹幕视频研究”(GYU-KYZ(2019~2020)XB-02)作者简介:刘晓华,女,吉林洮南人,贵阳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贵州贵阳55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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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晓华:基于互文的弹幕文本叙事特征探析——以Bilibili网站为例

已有文本的互文本,借助已有文本(包括文化系统、语言系统等)对弹幕文本进行剖析,弹幕文本的叙事特征便逐渐清晰起来。通过剖析可以发现,弹幕文本的叙事者——20岁上下的青年人。2015年的统计数据表明:B站上注册用户的受教育

程度为本科生>高中生及以下学历>研究生[2]14

,且

逐渐呈现低龄化的趋势。通过吸纳了ACG等文化要素,以鲜明的网络语言积极构建属于自己的话语空间,虽有解构原视频文本、恶搞语言文字的倾向,但更多直白地表达了青年人对美的赞叹、对真的肯定、对科普的热心,表达了对主流价值观的认同。

一、多元的叙事视角

叙事视角是指叙述者或人物与叙事中的事件相对应的位置或状态,即叙述者或人物从什么

角度观察事物。[1]19在文本叙事中,叙述者一般采

用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和第三人称叙事视角,较少采用第二人称叙事视角。叙事视角可以探查叙述者介入和参与故事的程度,在弹幕文本中,叙述者也主要采用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和第三人称叙事视角。

弹幕文本中的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又分为两类:一类是单纯表达瞬时情感的观赏者本人;另一类是将自己化身为视频中的某个角色,在视频文本之外,跳出来为自己的行为或言语自辩、自嘲。前者往往较为契合原视频要表现的主旨,后者则大多对原文本人物形象进行了解构。下面分别举例分析。

1.欣赏或吐槽型第一人称叙事视角这类视角发表的言论是最多的,毕竟青少年观看视频的初衷绝不是寻找深宏阔意,而单纯是出于娱乐的目的。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出现自己喜欢的偶像或剧情时,他们的表述是:“表白深深(指歌手周深—笔者注)”“我的天啊啊啊啊啊”“起鸡皮疙瘩了”“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因崇拜动漫中的英雄而出此言—笔者注)”“厉害,我服”“看得我都忘了发弹幕”“除了呼喊我还能做什么”等,将崇拜、喜爱、欢乐之情表露无疑;当出现令人厌恶的人物或低劣表演

时,满屏都是“天津脏话、陕西脏话(此表述意为省略了说脏话,但相当于说了脏话)”“我特么要打狗”“呕”等,简单直白地宣泄厌恶与不满之情。

2.自辩或自嘲型第一人称叙事视角这种视角是指叙事主体化身视频中的某一人物,跳出视频,在飘动的弹幕中以虚拟身份对人物形象自辩或自嘲,往往产生搞笑的效果,某种程度上消解了原人物的圆整性、经典性,使原视频文本成为一个开放的结构。自辩型的诸如增加台词类:“阿使: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们”韩剧《鬼怪》剪辑视频中,人物地狱使者此处原本没有台词,只有严肃的表情);自嘲型的诸如(“我呼吁了十年”-原语)“戏说只能我说,改编只能我编”(“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原语)(来自某艺术家呼吁不能恶搞经典,但自己又言行不一的采访视频),这种套用原语自嘲的弹幕,有搞笑的因素在,但也委婉地表达了叙述者对戏仿(而不是简单的恶搞)等艺术类型的认同,对言行不一之人的嘲讽。

弹幕文本中的第三人称叙事视角是一种全知全觉型叙事视角,叙事者基于对视频内容先期了解的前提下,以第三人称视角进行叙事。该类叙事最典型的就是剧透型:“前方高能”(提醒观看者即将出现精彩情节);“他就是凶手”(《名侦探柯南》中凶手甫一出现,弹幕上就出现剧透)。还有表露心声型:“来自少爷的美好幻想”(郭麒麟说相声,谈到自己没刻苦练习基本功而被父亲轻描淡写地放过)。充当解说型:“真正懂行的人不会认为体能有优劣,而是各有所长”(观看谢震业比赛)“四十一步跑完百米”(评博尔特9秒58的百米记录),等等。

不论是哪种叙事视角,都带着叙述者鲜明的个性特征,让所有人物说的都是自己的话,借助弹幕平台争取话语权,这种个性特征向外界展现了该群体敢爱敢恨、明明白白地去爱、去恨的性格特点。

二、即时性与共时性并存的叙事时间

弹幕文本的产生是即时发布的结果,每一条弹幕发布出来时,都是创作者即时情感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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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悠了十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2020年(人文社会科学)第1期

由于弹幕发布的低门槛,它实现了即时创作即时发布,极大地刺激了创作者的创作热情,令他们在观看视频时持续不断地进行即时发布。同时弹幕技术又具有延时保留的功能,按网站的规定,根据视频播放时长限定发布弹幕的条数上限(一般30秒以内的,可发弹幕上限为100条,30秒至一分钟的,可发弹幕条数上限为300条)。若达上限,最早的弹幕会被后面的弹幕覆盖更新,但若未达上限,前发弹幕与后发弹幕即便发布时间相距较长,也会同时出现在同一面屏幕上,造成共时性现象。

从叙事时间上来讲,即时性体现的是叙事时间(即讲故事所用的时间),这个时间是很短的,几乎转瞬即逝,也就是叙述者讲故事所用时间是很短的,下一秒映入接受者眼帘的就是另一位叙述者讲故事;而共时性体现的是故事发生时间(即在那个视频节点故事发生了,所有叙事者都关注到了并进行了叙事的时间),这个时间伴随着不同用户打开视频观看,并在同一节点上发布弹幕的行为,若未达上限,则第一条弹幕和最后一条弹幕发布间隔的时间有可能是几天、几个月甚至更长时间,关于故事的书写一直在持续,原视频文本中的很多细节被挖掘出来,不断充实着故事情节,使故事发生时间变长了,导致更多的接受者对文本进行了细读,继而引发共时性的延续。

即时性与共时性并存的叙事时间给接受者造成一种错觉,似乎在同一时间有非常多的人在观看同一视频,弹幕上的文字对接受者造成了冲击,有可能使得隐性接受者也成为新的叙事者,加入到弹幕文本的创作中。在这里,叙事者、接受者因共时性的叙事时间而消弭了身份界限,又因即时性叙事时间而完成了身份互认,从而在虚拟时空中建立了新的话语空间和交际空间。在那里,他们或欢呼雀跃,或激动狂喊;或义愤填膺,或慷慨激昂;或顶礼膜拜,或冷静异常……瞬时的情感宣泄汇聚成洪流,成为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他们讲述别人的故事,更是讲述自己的故事,在他们有意识坚持“打卡”、报到的约定中,活在当下,活在真实的情感流露中。·118·

三、陌生化的叙事策略

弹幕文本的受众有两类,一类是显性受众(同为弹幕族),一类为隐性受众(不是注册用户或正式用户)。弹幕文本叙事的陌生化效果针对的显然是隐性受众。对于初识弹幕者,屏幕上不时飘过的“2333”“火钳刘明”“BGM”“????”“很中二”“偶莫西洛伊”等具有排他性的文化符号一时令人不明所以,如坠云里雾里。

采用陌生化的叙事策略,表面看是弹幕族在打造疏离感,主动与现实世界区隔开来,用群体认同的特有表达方式构筑网络话语空间,而事实上,在这个自足的空间里,他们并未走远。有数据显示,弹幕评论游离于原视频文本之外自说自话的仅占20%左右,还有20%左右没什么新意,单纯重复他人,而占60%的弹幕评论基本还是围绕原视频文本展开的。即便有些是对原视频文本的部分和解构,但从整个弹幕文本来说,陌生化的叙事策略是应时而生,并不是有意为之的手段。其实,如前论述中所举例子可以看出,接受者只要稍加留意和解析,将这些陌生化表述放在当时的具体语境,借助互文理论来解读,他们就变得一点不陌生,而且还相当有意思了。

互文性理论的开创者——法国著名理论家朱丽娅·克里斯蒂娃认为,互文性指任何文本与赋予该文本意义的知识、代码和表意实践之总和的关系,而这些知识、代码和表意实践形成了一个潜力无限的网络。任何文本都是引语的拼凑,都是对另一文本的吸收和改编。在她看来,每一个文本是在与其他文本相关时才能确定自身位置,每一个文本都是其他文本的亚文本或互文本。所有文学作品都是从社会、文化等因素构成

的“大文本”中派生的,他们之间可以互相参照。

【3】

也就是说,任何文本都是与其他文本的融合或变形,它们都受读者已经阅读的其他文本及读者自身的文化背景(亦是文本)影响。弹幕文本的叙述者采用看似离经叛道的表达方式,借助弹幕文本营造了令人眼花缭乱的氛围,给初识弹幕者制造了陌生感。但是造成陌生化的并不是源于他们成熟、横空出世的思想,而是源于他们运用了

刘晓华:基于互文的弹幕文本叙事特征探析——以Bilibili网站为例

特色鲜明的、不断吸纳了包括ACG文化、宅文化、二次元文化等在内的网络语言。“2333”意为“捶桌大笑”(网络流行用语,来源于猫扑表情第233号),“火钳刘明”是“火前留名”的谐音(来源于贴吧),“偶莫西洛伊”是日文音译词“有趣”的意思(这种表述方式叫空耳)。这些反常规、陌生化的表述,一经产生,就受到青少年的追捧,成为彼此身份互认、交流互通的“”。

四、众声喧哗的叙事语言

在叙事学中,叙事语言指叙述者传达给读者

的语言。[1]20

叙事语言一般分叙事者语言和人物

语言。叙事者语言往往是冷静客观的,通常采用第三人称叙事视角,统揽全局,把握故事的走向和结局。而人物语言则是丰富多彩的,根据不同的人物形象刻画的需要,为展现人物的鲜明个性,或持方言,或讲文言;时而感性,时而理性;有时阳春白雪,有时下里巴人。在前面的论述中已经谈到,弹幕文本的叙述者采用的叙事视角是多元的、交叉的,事实上,弹幕文本主要是由碎片化的一条条评论组合而成,很多时候叙述者语言和人物语言是合二为一的,因为弹幕文本不是只有唯一的叙述者,而是有着无数的叙述者,他们七嘴八舌、喧闹无比,如同发射子弹般快意地将瞬时评论发向屏幕,使得这个开放的文本在众声喧哗中走向更加开放。

弹幕文本的语言带有明显的口语化、符号化特征,这也是网络语言的共同特点。受弹幕即时发送、迅疾一闪而过的制约,弹幕语言更简短,用词和表述更注重如何吸引受众眼球,因此夸张、戏仿、谐音双关等修辞手法的运用在弹幕文本中随处可见;语气上谐谑多过严肃,行文更为松散,格式更为随意,整体上营造了一种众声喧哗、热闹无比、有感即发、看后即忘的氛围;在网络虚拟世界构建了属于自己的话语体系和话语空间,不追求完整叙事和宏大叙事,不在乎表述是否严谨、是否合乎规范,只在意“我思故我在”“我手写我口”;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对他人的简单重复,他们追求的是参与感、存在感,追求的是那一瞬间自由放飞、绽放的自我。

事实上,嬉笑怒骂皆文章,情感表达同样是叙事,借助这种群体性特征明显的叙事语言,青年人依然表达着主流价值观,推崇着对真、善、美的认同,对假、丑、恶的批判,用“不正经”的方式“正经”地向社会传达他们的善意、美意与真情。他们@动物保护协会,呼吁抵制皮草产品;他们不吝溢美之词,向各行各业的模范人物表达崇拜之情;他们虽嬉皮笑脸“不着调”地关注视频人物“口红的色号”,也不乏在长达8分钟的视频观看中满屏的“泪目”“致敬”(来自“老英雄张富清60年深藏功名”视频);他们带着青年人旺盛的求知欲,对“科普”类视频热情关注——众声喧哗中,时代青年以具有时代特色的语言抒发着自己,彰显着个性。

五、结语

弹幕视频的出现已越来越引起学界的关注,有研究者认为,弹幕族是具有明显“亚文化”特征的青年人群,他们通过弹幕视频平台,以简约、高效的网络语言构筑了自由表达心声、积极参与文本叙事、彰显个性的空间。很多研究者注意到该群体使用语言的某些特性,并从多层面、多角度关注这个问题,比如刘昌华认为弹幕语言对语言生活的侵蚀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语言氛围不健康,语言实践不文明,语言符号不规范[4];周怡认为:由于国家层面对弹幕的监管只能依据已出台的网络监管法律法规进行,而无法细致贯彻到具体的内容管理,导致在对弹幕的内容审查上出现了许多目前无法克服的问题,一些不雅、低俗词语在弹幕上频频出现[5]46。相关研究成果已经将弹幕语言存在的问题揭示得很清晰了,值得引起学界关注。但与此同时,我们也应看到,弹幕族有从众的心态,有积极的发声意愿,他们采用陌生化的叙事策略,借助网站视频,以投入的状态参与对原视频文本的再创作。虽然看起来众声喧哗,但更多时候是众口一词,是以顺应主流价值观为宗旨的。网络监管单位与社会应积极介入,在引导广大青少年遵循规范的语言文字的同时,支持他们拓展自由表达空间,营造健康向上的网络虚拟环境,促进网络世界的多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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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人文社会科学)第1期

与繁荣。

参考文献:

[1]胡亚敏.叙事学[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2]陈威.弹幕视频网站及其用户的研究:以Bilibili弹幕站为例[D].南昌:南昌大学,2015.

[3]罗婷.论克里斯多娃的互文性理论[J].国外文学,2001(4):9.

[4]刘昌华.社会和符号的互动:弹幕语言场域的反思和治理[J].东南学术,2018(6):224-225.

[5]周怡.弹幕参与青年亚文化建构的话语分析[D].南京:南京大学,2015.

(责任编辑:章永林)

AnalysisofNarrativeCharacteristicsofBarrageTextsBasedonIntertextuality

—TakingBilibiliasanExample

LIUXiao-hua

(JournalEditorialDepartmentofGuiyangUniversity,Guiyang550005,China)

Abstract:Fromtheperspectiveofthewholetext,thenarrativeofthebarragetexthasobviousstrangenesstothegeneralreceivers.However,underthebackgroundofintertextuality,thebarragetextbecomesfamil-iarandinterestingbyanalyzingitsmultiplenarrativeperspectives,thenarrativetimeinwhichimmediacyandsynchronycoexist,thedefamiliarizationofnarrativestrategiesandthenoisynarrativelanguage.Throughtheanalysisofthenarrativecharacteristicsofthebarragetext,whileaffirmingitsidentitywiththemainstreamvalues,weshouldalsopayfullattentiontoitstendencytodeconstructtheoriginalvideotextandspoofthelanguageandcharacters.

Keywords:barrage;text;narrativecharacteristics;intertextu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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