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汉译问题 陈凤芝 (三峡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宜昌443002) 摘要:美国民俗学家斯蒂・汤普森所著The Folktale的汉译本《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是由郑海和郑凡等 人翻译,于一九九一年出版。该书对世界多个地区的民间故事进行了分类与阐述,在国际民俗学界有较大的影响, 而该汉译本对于我国民俗学研究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对该译本中的部分汉译问题进行讨论,对出现的漏译和 误译进行列举和分析,对读者或有帮助。 关键词:《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汉译问题;举例和分析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332(2013)06—0056—04 The Folktale是著名美国民俗学家斯蒂・汤普森 one people指“一个民族”。nor表达“也不”, (Stith.Thompson)(1885—1970)多年研究民间文学 这里指“在特例中我也不否认有很大可能性”。f0r 的重要成果。该书运用了历史一地理研究方法,寻根 表示原因。possibility和probability均表示可能性, 溯源地探讨了不同地域民间故事的发展演变轨迹, 但后者程度更高。 为了解和研究世界民间故事提供了宝贵资料。该书 参考译文: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一个故事由 一汉译本《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虽历经了二十余年, 个民族转述给另一个民族,然后在异文化的土壤 但在学术界仍有广泛影响。然而该汉译本中多有漏 中坚实地扎下了根,在特例中也不否认这种可能性 译,误译之处。本文针对译本第四部分第一章《有 还更大,因为齐格菲的故事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传人 关民间故事的种种理论》的汉译问题进行举例和分 最遥远的北方并且成了那里土生土长的故事了。 析讨论。因本文篇幅有限,且之前已讨论过本章节 2.《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0页。原书369 的部分汉译问题,所以此处对440—469页中的部分 页 汉译问题进行讨论。 页 译文:然而,一两个孤立的例子不能证明广泛 彼此相距遥远的地方再次出现,如同一个能够在若 1.《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0页,原书369 传播所具有的共同特征;难道那些相同的故事会在 译文:我不否认有这种可能,一个故事由一个 干方面突破距离存在于远地的源泉? 人转述给另一个人,然后在异文化的土壤中坚实地 原文:But one or two solitary exceptions cannot explain the wide propagation of the property common to all;do not the selfsame stories crop up again in places most widely remote from each other,like a spring which 扎下根来,但也找不到特例来证实这一点,虽然齐 格菲的故事由于在很早很早以前就传人遥远的北方 并且成了那里土生土长的故事。 instances the probability,of a story’S passing over rfom one people to another,and then firmly rooting itself on the foreign soil,for the Siegfriedslied penetrated to the most remote north in the very earliest time,and became indigenous there. its way up in spots which lie far apart? 原文:I do not deny the possibility,nor in particular forcesproperty意为财产,此处指民间故事。aU指各 民族,各地区的人。like a spring是一个比喻,“如不 断冒出的泉水”。Do not…?为“难道不…一吗?”。crop up意为“突然出现”。 参考译文:然而,例外的一两个孤立的例子不 收稿日期:2013—09—10 作者简介:陈凤芝(1968一),女,湖北宜昌人,三峡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语言教学与翻译理论。 56 再谈《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汉译问题 能说明各民族共有的故事的广泛传播;难道那些相 可以说这本书已经被他们全部买走了,甚至那些远 同的故事不会像地下奔涌泉水在相距遥远的各个地 离祖国长期生活在宾西法尼亚的德国移民也对它表 点冒出来那样,在彼此相距最遥远的地方突然再次 现出浓厚的兴趣。 出现吗? 页 5.《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1~442页,原书 译文:当我们追溯久远的过去,会发现更多的 3.《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1页,原书369 369~370页 译文:恰恰它们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仅仅因 神话要素已被阐述:它似乎确实构成最古老的功能 为贪婪和粗糙刺耳的机器轮子使其他每一种思维处 的唯一内容……同文雅者和仁慈的举止本身的发 于麻木状态,没有这些,没有任何人能够想象生存 可以继续。 原文:They are just as much a necessity of existence as these things,for only where avarice and jarring wheels of machinery benumb every other thought can anyone imagine it possible to live without them. They指民间故事。just as much…as是“恰恰 和…一样多的…”。these things指牲口、家具、作物 等。…only where…could anyone imagine…倒装句, 是“因为只有在……的地方,人们才能想像到……” 的句式。 参考译文:民间故事就像这些东西一样为生活 所必需,因为只有在贪婪和机器轮子的刺耳噪音使 其他所有思维处于麻木状态的地方,才能够想像没 有了民间故事人们还可以继续生存。 4.《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1页,原书369 页 译文:我从现在仍在流传的故事中选择了主要 的部分,我知道这部书现在被人以最大的欣赏兴趣 来阅读,我确实可以说这本书已经被人们全部买走 了。甚至那些远离祖国长期生活在宾西法尼亚的德 国移民也对它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原文:I have picked up the best of these from peasants,and I know that this book has been read by them with the greatest delight,indeed I might say that it has been bought up by them,and that even Germans who have long been living far away from their fatherland in Pennsylvania have shown interest in it. pick up为“获得,得到”。汉译“从现在仍在 流传的故事中”在原文中找不到出处。from peasants 是指“从农民的手中”。with the greatest delight表示 “非常喜欢”。 参考译文:我从农民那里得到了最好的故事, 我知道他们是以极大的乐趣读了这本书的,我确实 展,以及各种感官的丰富功能的提高相对应的是, 神话要素隐退到背地里了,处于朦胧不清的远距离, 它们大都已衰弱到了不堪明晰的境地,但是它的魅 力却提高了。 原文:The farther we go back,the more the mythical element expands:indeed it seems to have formed the only subject of the oldes!fictions....In proportion as gentler and more humane manners develop themselves and the sensuous richness of fiction increases,the mythical element retires into the background and begins to shroud itself in the mists of distance,which weaken the distinctness of the outlines but enhance the charm of the fiction. ifctions应为“(虚构的)故事”,而不是“功能”。 the sensuous richness of ifction为“感性丰富的故事”。 gentler是“更优雅的,更温和的”意思。increase表 示“增加”。in proportion as可译为“随着……”。 参考译文:往过去追溯得越久远,神话要素就 发展得越充分:确实,神话要素似乎构成了最古老 故事的唯一主题。……随着更加文雅和仁慈的举止 本身的发展以及故事审美快感的增加,神话要素隐 退到了背后,笼罩在久远的迷雾中,这使故事的形 态变得模糊,但却增加了故事的魅力。 6.《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8页,原书374 页 译文:这是一个同怪物结了婚的女孩,她逃走 了,跟随一个英俊年轻的更可爱的人来到一条河的 岸边,这个人却抢走了她的财宝,把赤身裸体的她 遗弃了,自己却溜到河对岸去。在这以后,她便听 天由命,决心回到她的怪物丈夫那里去,扮演黄昏 的黎明,在她逃离夜晚怪物之前,曾跟随着更可爱 的太阳,在早晨,他用他的光辉将她装饰一番后, 在幽暗的海边弃她而走,因此,黎明不得不在黄昏 时刻回去与她的怪物丈夫重新团聚。 57 《三峡论坛》2013年第6期,总第268期 原文:The girl who has been married to a monster, whom she lfees from to follow a handsome young lover, who arriving at the banks of a river,despoils her of her riches,leaves her naked and passes over to the other side,after which she resigns herself to her fate and resolves to return to her husband the monster, represents the evening aurora,who flees before the monster of night to follow her lover the sun,who,in the 原文:Though in several of his earlier studies he had put forward this idea,it was expressed with especial clearness and authority in the Introduction to his edition of the Panchatantra in 1 859.This doctrine was so important for the scholarship of the next two generations that it calls for a translation of the whole passage. in several of his earlier studies意为“在他早先的 几项研究中”。call ofr为“需要,提倡”之意。 参考译文:虽然在他早先的研究中他已经提出 morning,after adorning himself with her splendour, leaves her on the shore of the gloomy ocean and iMns away,the aurora being thereupon obliged in the evening 了这种思想,但是直到他在1859年写的《五卷书》 导论中才对这种思想作了特别清楚而富有权威性的 阐述。这一学说对以后两代人的学术研究非常重要, 9.《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57页,原书381 to re-unite herself to her husband the monster(I,1 22). 原文是仅有~句话,其主干结构是The girl… 因此整段文字都需要在这里翻译出来。 represents the evening aurora…。lover表示“情人”。 represent意为“代表”。before此处意为“在某人面 页 前”的意思。 译文:在我们所谙熟的《灰姑娘》中,来自伯 参考译文:一个同怪物结了婚的女孩逃离丈夫, 罗特搜集的说法(1697),身怀绝技的人物是一个神 去追随一个年轻英俊的情人;情人到达一条河边, 仙似的意外出现的恩人。 抢走了她的财宝,把她孤立无援地遗弃在那儿,过 原文:In our usual Cinderella,derived from 河去了对岸。之后,她便听天由命,决心回到她的 Perrauh。S version(1697),the wonder-working character 怪物丈夫身边去。这个女孩代表晚霞,她从夜晚怪 物的面前逃走了而去追随太阳情人,而太阳却在早 is a fairy godmother. godmather意为“教母”,对应于godfather(教父)。 晨用她的光芒将自己装饰了一番后,在幽暗的海边 fairy godmother即为“神仙或精灵教母”,此处意指 弃她而去,因此,曙光只好在晚上变成晚霞去与她 灰姑娘的保护神,在灰姑娘最需要帮助时,她用魔 的怪物丈夫重逢。 页 法使灰姑娘实现了参加宴会的愿望。 参考译文:在来自伯罗特文本(1697)的我们 7.《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9页,原书375 常见的《灰姑娘》中,这位创造奇迹的角色是一位 译文:早晨,太阳安全而痛快地从黎明的火焰 精灵教母。10.《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59—460页,原书 译文:这些研究还对遍及部落生活中的文化因 原文:The morning sun emerges safe and sound 383页 里升了起来;到了傍晚,太阳被那些火焰烧死了。 from the flames of the morning aurora;the evening sun passes through those lfames,and dies fI,1 30). safe and sound意为“安然无恙地”。 素所扮演的角色估价不足,他们没有对一定“文化 区域”中由人们组成的大的利益团体给予足够的注 原文:Such studies also underestimate the role which diffusion of the elements of tribal life has played, and they pay scant attention to the great community of 参考译文:朝阳安然无恙地从曙光的火焰里冉 意。 冉升起;而夕阳却在穿越那些火焰后死了。 8.《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50页,原书376 页 译文:虽然在他之前就有人提出这种理论,但 interest among peoples within particular“culture areas”. 是他在1859年写的《五卷书》导论中却对这种理论 作了特别清楚而富有权威性的阐述。这一学说对以 次转折。 SR 漏译diffusion(传播o peoples指“不同的民族”。 参考译文:这些研究还低估了部落生活中的文 视特定“文化区域”内不同民族中存在的大的利益 后的两代学者非常重要,以至被称为整个论争的一 化因素的传播所起的作用,而且它们也没有充分重 再谈《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汉译问题 团体。 11.《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62页,原书385 页 页 译文:因为一件事,他相信了如果没有神话的 现代历史知识,就无法着手进行神话起源的研究。 friar,够推测遥远的时空里必定发生的事之前, 译文:无论是倡议可疑的传播路线,或者拥护 在人,神秘理论所宣称的所有人都必然会编造孪生神的故 在一个特定的部族里他应该能发现今天已经发生的 事,这些全都是不必要的。 either by proposing dubious routes of diffusion or by asserting a mystical theory by which all men through a necessity of some kind make up tales of twin gods. 事情。他说:“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一万年前神话产 别”(第404页)。 原文:For one thing,he is convinced that no study of the origin of myths can be undertaken without a 原文:It is not necessary to strain for an explanation 生的程序与现代神话产生的程序会有什么具体的区 strain for an explanation意为“努力地作出一个解 释”。 knowledge of the modern history of myths.Before one can speculate about what must have happened in far-off 参考译文:没必要提出一些可疑的传播路线, times and places,he should ifnd what actually happens today in a particular tribe.“We have no reason,’’says 或者宣称所有人都出于某种需要而编造孪生神这样 一种神秘理论,从而求得一种解释。 12.《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63页,原书386 he,“to believe that the myth—making processes of the last ten thousand years differed materially from modern 页 myth-making processes”fp.404). 译文:这一学派的大多数支持者指出这不过是 误的事实。 possibilities,even though they usually assert them as ofr one thing意为“首先”process应为“过程”, erially意为“实质上”。 有可能发生的事,虽然他们通常将此断言为既定无 而不是“程序”。mat参考译文:首先,他相信如不了解神话的现代 思考遥远的时空中可能发生的事情之前,他应该弄 清今天在一个特定的部落里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 情。他说:“我们没有理由相信,过去一万年中的神 原文:At most their proponents point out mere 历史,就无法着手进行神话起源的研究。研究者在 established facts. at most意为“至多”,修饰point out(指出)。 参考译文:这两个学派的拥护者最多不过指出 话创作过程与现代的神话创作过程会有什么实质上 了一些可能性,尽管他们常常宣称这些可能性就是 的区别”。 确定不疑的事实。 页 以上是对《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40—469页 绕语言的使用展开,或可说明对于专门从事外语教 13.《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67页,原书388 中部分汉译问题所做的简单讨论。这些讨论主要围 译文:较为封闭的习知致使不同的知识成为相 学与研究的人们来说,学术翻译的质量是我们应该 似的东西。 原文:Closer acquaintance brings knowledge of difference as well as of likeness. 关注的领域。 close有许多词义,如“封闭的;接近的;亲近 的”,此处为“仔细的,透彻的”。as well as的重点 在前项。 注释: [1 J【美]斯蒂.汤普森著郑海等译:《世界民间故事分 类学》,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440—469页。 [2 St2]ith Thompson:The Folktale.New York:Holt,Rinehart and Winston,Inc.,1946. 参考译文:较为仔细的习知既了解相似性,也 了解差异性。 (责任编辑:李学敏) 14.《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468页。原书389 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