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本土 车祸 。梁业范（广西） 狗王垌有个孤寡 老汉叫唐左，他无儿 无女，平时靠捡破烂 吃低保度日。 这天清晨，唐左 骑着三轮拉着一车废 品，往镇方向赶。在 下一条坡路时，没想 到刹车忽然失灵，三轮车失去控 连人带车翻进路边的沟里啦！ 唐左只是受了点轻微伤，并 唐左连忙解释：“真是对不起， 我愿意赔偿。” 眼镜听完，笑了一声：“大叔， 制，撞在一辆白色小车的后尾上， 我的刹车失灵了……不是故意的， 无大碍。小车的司机是个戴着眼 你把我车后尾撞成这样，修起来少 镜、老板模样的男人。眼镜下车 说也得以万计。”后，先是看了看车子情况，然后 听到“以万计”三个字，唐左 走过来，对着唐左上下打量。唐 脑袋里“嗡！”一声响，差点没 左知道是自己全错，他哆嗦着嘴 跌坐在地。他语无伦次地说：“我 巴，连忙道歉：“对不住咯一…－对 赔，我赔！可我身上没有这么多 不住咯……” 眼镜情绪倒是很平静，说话也 斯斯文文：“大叔，你咋蹬的三轮？ 速度都赶超小车了？” 钱，我的车和废品先押在这，我 回去凑钱行吗？” 眼镜默默地望着唐左好一会： “行，那你去吧。不过，我公司有 ｊｔ 般孳２０１６年第１１期２９ 本多本土 急事，你得抓紧时间。” “好，好。”唐左含糊地答应着， 镜破口大骂：“干什么？我们还要 问你呢！你是哪里来的？有几个钱 转身就往村里走。可他心里非常清 就了不起吗？居然把我们村的人撞 楚，别说上万的钱了，就是一千块， 伤了，这事不处理清楚，你就别想 他也绝对拿不出来呀！ 这时，迎面遇上村里的阿三， 这个阿三经常在外边胡混，见识多。 他见唐左一脸愁苦，浑身都是泥巴， 问他咋回事？唐左就把事情前后讲 了出来，最后问阿三：“我该怎么 离开这村！” 眼镜听得有些不明白：“我 哪里撞伤人啦？你们是不是搞错 了？” 五爷一指唐左那辆已经滑到沟 里的三轮车，愤怒地说：“骑这辆 三轮的是我们村的人，你的车把他 办？上哪儿拿钱赔给人家？” 阿三想了想，眉头忽然一挑：“唐 撞伤了！” 左叔，你先回家躲起来，我帮你找 五爷去！”说着，一溜烟跑开了。 夹在人群里的唐左听了好一 会才算明白了，没想到五爷要这 唐左愁眉苦脸地回到家，刚要 么帮他。阿三小声叮嘱说：“唐左 翻箱倒柜找钱，就听到院子里一 叔，你要是不想赔钱呢，就听五 片嘈杂。走出来一看，阿三果真 爷的，五爷交待过了，你要装成 把将唐左的手按在胸口上：“你 把五爷给找来了，跟着来的还有 被撞成严重内伤的样子。”说着， 村里七八个年轻人。五爷是村里 带兴作用。 “老唐，听说你出车祸啦？走， 着唐左就向事故地点赶去。 一的主心骨，村里有啥大事，都起 捂着胸口，一会出去对质时，就 死命地喊痛！” 唐左听得心中怦怦狂跳：只要 赔了！ 看看去！”五爷手一挥，一帮人夹 听五爷的话去做，这钱就不用再 眼镜正蹲在路边抽烟喝水，见 来了这么多人，连忙警惕地站起来。 围了起来。眼镜意识到有些不妙， 壮着胆问：“你们想干什么？” 五爷扫了一眼事故现场，冲眼 ３０ ‘ ‘培左叔，你｝己臼渤怎么做了吗？” 唐左一狠心，使劲地点点头： 眼镜指着小车尾部的凹痕，极 五爷带头奔到，众人一下子将现场 “我知道啦！” 力分辩：“你们真的是搞错了，我 是正常行驶，是骑三轮车的大叔刹 本乡本土 车失灵，从后面撞上我的车的！” 五爷丝毫也不理会这些，大叫 唐左嘴巴张了张，想说“就是 你”，可他平生第一次做昧良心的 得厉害，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五爷急得连使眼色，催他说： “老唐，你被撞成哑巴啦？他的车 怎么撞你的？你倒是痛快地说出 道：“你还抵赖！让当事人和你对 事，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 质，看你还怎么赖！” 眼镜无可奈何地说：“好，叫 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的良心是不 是给狗吃了！、” 唐左被阿三浑浑噩噩地扶出 来呀！” 来，他抬起头来，正好迎上眼镜的 阿三从身后悄悄踢了他一脚， 目光，那目光像把刀子一样，一 唐左这才回过神来，可他愤怒地叫 下子刺中他的心脏。不知道怎么 道：“你们都搞错了！人家没有撞 的，他心中忽然害怕起来，急忙 伤我，是我撞到的人家呀！” 低下了头。 村里来的人面面相觑，以为唐 眼镜压着怒火问：“大叔，凭 左疯了。五爷气得一甩手：“老唐， 良心讲，我有没有撞到你？” 这事我没法帮你了，你白个儿赔人 ２０１６年第１１期３１ 本多本土 家吧！”说完，带着人走了。 阿三拍拍桌子，说：“一装， 就是装伤，今天下午不是叫你装 就是多找点人跟他折腾，没理也要 的办法，躲起来，把事情赖掉……” 唐左听得呆了，张大嘴巴，一 当下 眼镜就报了警。没一会， 人带到交通中队，。分开问话作笔录。 年轻点的交警：“同志，这个情况， 交警过来了，勘查完现场，就把两 吗？你倒好，把事弄坏了。二闹， 完了，唐左小心地问旁边一个 闹成有理。三躲赖，这是没有办法 我得赔多少给人家呀？” “不好说，人家开的可是奔 句话也说不出来。恍惚中，听到五 驰。”交警有些同情地看了唐左一 爷拍着桌子对他说：“老唐，明儿个， 眼，例行公事地说，“现在还在作 我们多找点人，再去闹他一闹！” 技术处理，你先回去吧。等车主 马上通知你。” “你们……谁叫你们这 又指了指阿三。 那边处理好了，一有结果，我们 样……”唐左伸手指了指五爷， 唐左麻木地点头，心里堵得十 “我们咋啦？”五爷叫道：“我 分厉害。他愁眉苦脸地回到家时， 们可都是为你好，是帮你，你倒好， 天都黑了，堂屋里却亮着灯，进去 好心让你当成驴肝肺了！” 一看，见五爷和阿三在等他，纷纷 一几个人话不投机，激烈地争吵 问车祸的事，唐左一一说了。 了一阵。最后，五爷和阿三气得恼 唐左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 听说事情已经让交警管上 羞成怒，无可奈何地走了。 ．了，五爷气得吹鼻子瞪眼，恨铁 不成钢：“老唐呀，这可都怪你啊， 里像有一团乱麻，脑袋要裂开了一 你今天下午要是肯听我的，这事 样。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索 早就结了。现在倒好，理全在人 性走出门去，晃晃悠悠地走进村中 家那边，又报了警，就等着人家 小卖部，要了瓶二锅头，在路边一 狮子大开口吧！” 条石凳上坐下，脑子里止不住地回 阿三也摇着头：“五爷说得没 想今天的事。夜色中，他咬开二锅 错，唐左叔，听我们的还来得及， 一头的盖子，慢慢地喝了一口，眼睛 湿润了：Ｅｔ子再难，也要对得住自 （责编／邓亦敏插图／乐明祥） 装，二闹，三躲赖！” 唐左昕得瞪大眼睛：“啥叫一 己的良心。 装二闹三躲赖？” ３２
